[现代AU] 时间的转角

- 主楼诚,有台丽

- 一个有语言、美食和艺术的日常AU



07. Eternal Light


下午,Vanguard的同事们在办公楼后面的院子里办了一场小型派对。

这一天说来普通却也特别。它是Vanguard两位艺术老师的生日,也是那位来自帕森斯设计学院的老师在北京工作的最后一日。中午刚过,明台早前预定的Le Coin du Temps的餐饮服务小组就来到办公楼后面进行布置。这一次,除了餐馆提供的法式料理和现场烧烤外,随小组一同而来的曼丽还带来了精致的生日蛋糕和各色甜品。而在明台向同事以及参加活动的学生和家长们介绍过Le Coin du Temps两星级餐饮服务后,现场也跟着雀跃起来。

杯酒与欢声中,两位老师一同切完了生日蛋糕,又在同事们的哄闹里各自发表了生日感言。明台随后作起主持人,与被邀请上台的帕森斯设计学院的老师聊起了他这次在北京工作的感受。

谈话间,那位老师分享了不少自己多年来从事艺术教育的心得,也表示这次来到中国,他遇见了很多非常优秀的孩子,也感受到了中国在艺术设计领域的发展潜力。此外,他也非常感谢这些日子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们,特别是那位翻译老师,说工作期间,这位翻译老师以其自身的博学、智慧与善意,让他更为深入地了解了中国。

那位老师说到这部分时,明台带头鼓起了掌,而在现场忻悦的掌声里,明楼也难得毫不谦虚地露出了一字笑。

乐队的音乐响起后,这个平时总是很清净的小院儿也跟着热闹起来。大家品尝着美食,随意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明楼和那位美国老师聊了不一会儿,就被一群慕名而来的学生缠住,开始解答起各式各样关于语言学习的问题。不远处一个还算安静的角落里,明台正和曼丽吃着东西,有一搭无一搭地谈天说地。

和学生们聊天的间隙,明楼的视线穿过人群,不着痕迹地拂过那个安静的角落,看到两个小家伙轻松快乐地相处着,也不自觉轻轻地笑了。

派对结束后,Vanguard几位同事送那位美国老师去了机场,曼丽跟着服务小组回了餐馆,热闹的办公楼又安静了下来。明台忙完自己的事后,就跟着明楼去拿车,准备回家了。

晚高峰,他们开的车在环线上走走停停。明台望着一路红色的尾灯,冷不防地问了句:“大哥,你觉得于曼丽怎么样?”

“挺好的。曼丽是个很认真的姑娘,在烹饪方面很有天赋,也很受皮埃尔器重。”

“唔,我不是问这个。”

明楼开着车,看了他一眼:“那你想问什么?”

明台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事清晰又迷惘。他随后叹了口气,有点儿纠结地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上次见面后,我就特想多了解她一些。我们出去喝了一回酒,还约好了下次见面。可等下次见过面后,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聊,就开始期待着下下次的见面。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踏实的,好像……好像我又在担心着什么。”

明楼笑了,温声说:“简单来说就是,你喜欢她,想追她,可又不知道她的心意,又怕我和大姐不同意。”

明台霎时红了脸。他低着头,把小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过了半天,还是有些灰心地“嗯”了一声。

然而隐约间,他听到大哥微笑时的鼻息,和那把温厚低沉的声音:“我挺喜欢那孩子的。至于她心里的答案,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探寻了。”

“那大姐呢?”

明楼略带感怀:“姐姐对你好不好?”

“好。”明台努力地点点头。

“那你应该相信她。”

那一刻,明台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十一月刚一入,明台就经受着没有暖气的考验去了上海。他去上海,一是为了新成立的分公司,二是为了多陪陪这几年一直在那边坐镇明氏分部的大姐,再来便是借着和大姐相处的机会,为自己心里萌生的那朵小花多做些铺垫。

还有一个原因,明台不会和别人说,但见到大姐是一定会说的。那就是,阿诚哥快回家那几天,大哥特别烦躁。这种烦躁不显山不露水,独独表现在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上。明台猜得出成因的四五成,却对这种诡谲的症状无计可施,自知唯有一走才是上策。

事情并不难理解。明诚回国前,英国发生了Terrorist Bombing。虽然很确定此次事件并不发生在伦敦,明诚在那边也一切安好,但那些天明楼还是隐隐感到一种不安,很是不安。

这种不安,与其说是外因造成的,不如说是心理因素影响的。明台知道明楼因为爸爸妈妈的事,现在对这类事件特别敏感,而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

明诚回国当天,明楼早早去了首都机场。赴英参加国际艺术节的实验话剧团上午十点到达空港,明诚和他们乘的是同一班机。十点刚过没多久,剧团成员们便陆陆续续地走出到港出口。明楼在那里翘首等了许久,等到这趟航班上的乘客差不多都走了,也没看到明诚。

他拿出手机,给明诚拨了电话,却不见回应。

两只手在毛呢大衣的袖口里攥了又攥,明楼在脑海中迅速列出一溜儿出现眼前这种情况的可能,正想着怎么能查到这趟航班的乘客名单时,明诚推着行李车出来了。

“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这么半天不出来,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明楼不知哪儿来的气,见着明诚就是一连串的话。

明诚看到他却笑了:“刚才飞机上有位乘客突发肠梗阻,唯一一名医生不会说中文,我就过去帮了帮忙。刚刚才把病人送走。”

不管过了多久,那人笑起来的样子总能让人联想起沐浴着阳光的小白杨,温暖又蓬勃。明楼的火气在那笑容里消了大半,却还有那么点火星明明灭灭。他看着明诚,转身时说了句:“走吧。回家。”

可就在那转身里,明楼的手被拽住又拉了一下。只那么一下,明诚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诚……”

明楼的喉结上上下下动了几次,但所有想说的话,最后还是都化作了这个名字。

“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

明楼摇了摇头,低低地唤着自己少年的名字,把他抱得愈发的紧了,好像如果不是这样,下一秒他就能把他弄丢了似的。

机场里人来人往,他们在人群中紧紧相拥,即使偶尔有因为好奇而向他们抛去的目光,也并不那么在意。

许久,明诚安慰式地轻轻拍了拍明楼的背:“才走了几天而已,你也又不用这么想我吧。”

闻声,明楼拥着他的双臂又收紧了些许,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爱人的不理解。他的下颌抵在明诚肩上,鼻息扑在他耳际。

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在结束那个拥抱时飞快地吻了下明诚的脸颊。

直到他们开车回家,明楼才回应起刚刚明诚说的话。

他说,前些日子,自己做了许多关怪陆离的梦。在那些梦里,他们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个远去的时代里。他们在那里经历了战火硝烟、生死离别,也经历了希望的明与灭,分离与思念。他说,他不知道这是平行世界还是前世今生,但那些梦让他知道,如果自己和明诚分开,那将会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也因如此,这些日子,他才特别想他。

“但我猜,在那种情况下,你会像春蚕一样一点点吃下那些苦,再用思念为自己织一个茧,等待蜕变。”明诚说。

“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

明诚点点头:“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下午回家后,除了适量做了些可以帮助缓解思念的身体运动外,他们就再没做什么,只是晒着秋日和暖的阳光,窝在明诚卧室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屋里很安静,空气里的微尘在阳光照耀下散着金穗般的光。明楼将明诚拥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偶尔孩子气的睡颜,不自觉微微地笑了。

他有点儿感谢明台那小子的“识相”,也因多年之后自己终于爬上了明诚的床而感到窃喜。

不过不管怎样,明诚安安全全地回家了,一家人也都好好的,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们在傍晚时分照例去了Le Coin du Temps吃饭,明诚顺便把出国前答应帮皮埃尔买的香料一并送了过去。

十一月的北京,银杏树大半都黄了。金黄的扇叶随风散去,在苍白昏沉的天空下,竟映衬得这座城市鲜亮了些许。

两人吃完饭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习惯性地在那附近逛了起来。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与车流,走过嘈杂喧闹的街巷。当橘红色的夕阳渐渐暗淡,华灯初上时,他们来到一座天桥上,站在那中间,看脚下车流拥挤的白色、红色、黄色的光。

“我听明台说,你前些天工作情况还挺好的。”明诚侧靠在天桥的栏杆处,静静地看着明楼。

“还好吧。”明楼轻声应着,“之后我打算接一两个小型商务谈判的交传试试。”

明诚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大哥,对不起。”

明楼闻声,疑问地看着他。

“我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后来告诉我说,我们安排你重接工作的做法,其实并不好。如果你顺利完成了它,倒还好,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这对你的心理状态可能会造成刚糟糕的影响。所以……”

“所以……”明楼笑了,“明台也被你弄得有些紧张,恨不得随时随地发微信,报告我的情况?”

明诚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明楼安慰似地拍了怕他的肩:“我知道,你是在确定我可以胜任工作的前提下,才帮我安排的工作。更何况,我自己也想去,想先从简单的入手,而后慢慢恢复自己的状态。复健过程中我会经历什么,我心里有数。”

“大哥……”

“没事儿的。”明楼依然温柔地笑着,“不如说说你吧。这趟去英国,有什么见闻吗?”

说起这事儿,明诚露出了小小的兴奋:“这次我们去,见到好几位我特别喜欢的英国演员。有两位已经年逾古稀了,却依然在舞台上为观众们进行了好几场表演。此外,这次我跟的那个话剧团表现得也不错。他们演出时,有不少英国业内人士都过去看了。剧团后来还和当地一家剧院签了演出合同。”

明楼笑了:“看来,你这次也是收获颇丰。”

明诚点点头:“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见到了一位我特别喜欢的日本演员。”

“哪位?我怎么不记得你有特别喜欢的日本演员。”明楼皱了皱眉。

“就是那位。他的日剧以前在中国也火过好一阵子,你看过后也说喜欢的。”

明楼想起来了:“他也去演出了?”

“他是作为普通观众,和家人一起去看演出的。不过这次,他和他的家人跟我们住了同一家酒店。我有天在酒店的酒吧里碰到了他,就聊了起来。”

明楼静静地听着,明诚继续说:“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那天我就真的问了。

“我问他,自从十几岁入行到现在,经历过这么多跌跌荡荡,有没有想过放弃,又是什么支持着他坚持下去。

“他那时跟我说,可能是因为还相信娱乐的力量吧。

“我后来想了想,他说的那种力量,我们很多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感受到过。2011年,他们的组合在两国关系渐冷的情况下来到中国演出,借着关系正常化四十周年纪念,为促进两国人文交流做出过努力。在那之前,311时,他们跑遍东北灾区,一所所学校地走,到那里为孩子们演出,让他们开心起来,鼓励他们面对灾难不要灰心,要抱有希望继续向前。

“林林总总,他们这些年因为这份信念,其实做过很多的事,带给过许多人以力量和鼓舞,却也因为这份信念,承受着这个产业加诸他们身上很多沉重的东西,就像前不久,因为公司多年来的内斗,他们那个组合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明诚的声音渐渐地轻了,他有些感怀,城市车流的光在他的眼中明明灭灭。

明楼想了想,淡淡地笑了:“其实信念也好,信仰也好,是这样的。相信一样东西并为之付出努力,并不意味着这个人能在其中获得世人眼中的幸福。信仰并不能保证这一点,追求信仰的人所追求的也并非这个。

“不论是过去的革命者,还是如今的他们,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类似甚至更为痛苦的事。但可贵的是,他们中很多人没有因为经历的苦难而放弃他们所相信的,即便它们有时会显得不那么能令人信服。而我也相信,所有人们为此付出的努力,会成为长久的光,照亮后人。”

明诚会心地笑了:“这样想来,其实比起现在很多人,他们都要幸福很多,毕竟他们相信过,追求过,实践过。”

“如果是在过去,我们可能也是这样的。”明楼说。

“你的梦告诉你的?”

“嗯。”

“我觉得现在也一样,我们也有相信的东西。”望着城市的车流,明诚说,“小时候,你就告诉过我,要相信语言的力量,相信对话、沟通所能够带给这个世界的,而现在我们也在实践着。”


天晚时,还是起了风。明楼帮明诚围好围巾,拉着他下了天桥。

茫茫人海中,他们化作两个渺小的背影,并肩前行着。



Notes

- 我也是也出了一句话肉的人了23333

- 其实吧,写故事这件事,我是个初级选手,平时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积累字数和练习,不过,我还是尽量坚持坚持,希望自己能有点进步吧。


让我冒昧地艾特下亲们吧。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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